第一章 圣京
圣京,天朝帝都。
如今已至年关。
年关之日,圣京却大雪纷飞……
年关,本是平民百姓因生活所迫借贷,却不能如期归还,将近过年时债主前来讨债,因此得名。
可圣京的官员们,却也有了这种感觉。
圣京有头有脸的官员,地方大员,每年都要进京面圣。
这是必须的程序。
只见两个红袍官吏,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离宫门只有百步远时,定情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但他们还不是要强装笑脸,一边说:“严侯爷好,各位侯爷好”之类的话,一边把准备好的东西往这些人怀里塞?
每年都有这么一回,因此,官位不是非常高的官吏,视之如关。
为了前程,没办法啊……
甚至有传闻,历史上,戚继光还给张居正送过美女,而张居正就是因为药嗑多了才……
咳咳,唐朝开始,史书大多只能当乐子看,这些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但是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吏,是不需要担心这些的。
四五品的官吏,罗织罪名还是不算太难的。
那些支持宦官的人,看到的却不是“关”。
不过有些人,可是宦官万万不敢拦的。
“嗒,嗒,嗒”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那人头戴紫金冠,身着漆黑战甲,面带绯色右半面具,手持上盘金龙的银白铁枪……
何人敢拦?
何人敢拦?
只有他和大将军被允许携带武器入宫。
他,自然是天朝无人不晓的两位无双战将之一的骠骑将军,天朝唯一的异姓王,当今皇上的义子——龙耀王乐正凌!
(我没有写错。)
乐正凌一如既往的走过。
他和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
互相视而不见的默契。
待乐正凌在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背影后,这些人的目光变得无比仇视。
十人中的一人开口道:
“真想杀了他……可惜。”
宦官的头领严皓只得长叹一声。
“阴谋,对他没有用的。”
“唯有,真正把他逼上绝路的阳谋。”
“嗒,嗒,嗒”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这次是连续数个。
只见为首一人身穿金色战甲,头戴金色头盔,手持镶玉宝刀……
这种时刻,怎能落了气势?
十常侍之首严皓踏进一步。
“严某提前为沐大将军拜个早年,但愿你能吃上新年的米。”
大将军沐绝轻挥了下肥硕的大手。
“本大将军能不能吃上新米就不劳严侯爷费心了,倒是严侯爷记得今天少吃点东西,不然史官也许会说……宦官严皓,如厕,陷而卒?”
“嗤嗤嗤……”
宦官们看着大将军身后那些人捂嘴偷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待大将军一行人也只剩下背影之后,严皓只得长叹一声……
“真可惜,居然找不到一把刺穿他那龟壳的宝刀宝剑……”
所谓的进京面圣,主要就是第一天未央宫大宴群臣,第二天盘龙殿上朝述职而已。
到了未央宫,就很简单了。
几乎群臣都是意思意思随便交件好东西,然后第二天皇帝把前几年大宴群臣时放进国库的宝物换个人发下去而已……
自然,为了防止出现拿去年皇帝赐下的宝物献上去的滑稽事件,那些并不是很有钱有势的官员就会找机会和小伙伴换来换去……
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十常侍罗织罪名:不敬。
乐正凌仅仅是默默地拿起茶杯看戏。
每到这时节,必有一番没有硝烟的战争。
“陛下,微臣献上鸡血石砚台一块,祝……”
“好,朕收下了……”
“陛下,微臣献上碧玉镇纸一块,祝……”
“好,朕收下了……”
乐正凌自然也是随便交了一个应付了事。
他随便献上一个,便正襟危坐,抬头向前。
只是目光却指向了大殿的角落。
那是一个一身浅蓝色长裙的灰发少女。
若是往常,现在早就开始胡吃海喝了吧……
可是现在,她只是手托香腮,眼里却黯淡无光。
“陛下,臣有一物献上。”
沐大将军起身,大步流星,眨眼就到了皇帝面前。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浑身各色宝石的匣子。
皇帝昏暗的眼睛突然发亮。
“快快快,给我看看,看看我的好大哥送了什么!”
皇帝迫不及待的拿过匣子。
皇帝还未打开匣子,就感受到了一种他极为厌恶的气息。
但毕竟要一探究竟。
刹那间,光华闪耀,就连大殿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
十常侍所坐的大殿右侧,正好掉下一块人头大的木头……
偏偏,那个位置是十常侍的老二——魏松……
幸好离他最近的严皓、公孙贡将其仰面按下,他才逃过一劫。
正中**……
“这……这是何物?”
说时迟那时快,皇帝感受到周围的震动,就立刻合上了匣子。
只见一紫袍大员出列,道:
“陛下,臣听闻不世出的宝物皆有灵性,试想那宝物或许被困在匣子已久,浑身力量难以释放,此刻陛下查看宝物之际,它积蓄的力量得以释放,这才冲撞了圣驾,”他用余光看了看,发现大将军满脸笑容并且不住地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况且能被大将军称之为宝物的,必定是前朝甚至是更久以前达官贵人的宝物!”
“臣以为,非传国玉玺,随侯珠等无以与之相比!”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可能?随侯珠不是已经失踪了么?”
“大将军这几年来献上的宝物他都是说『小小礼物恐辱没了圣上天威』,但还不是比我们高出了一大截?”
“大将军能与……,找个宝物自然轻而易举!”
皇帝轻轻拍了拍匣子,说:“众卿家,说够了吧!”
此言一出,顿时未央宫一片寂静。
“嗯……感觉似乎这匣子里的东西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皇帝再次打开,只见:
一颗散发着强烈金光的宝珠。
下有一块玉座,上雕五龙,刚好使宝珠稳稳的放在那里。
这宝珠,竟然有人头大小。
“这就是随侯珠么?”
“不像吧,听说随侯珠是随侯以药膏为蛇续身,那蛇潜入水中,再出来时便将一颗宝珠衔出赠与随侯,那随侯珠怎可能这么大?”
皇帝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气息。
与玉玺一样,令他作呕。
“吾兄,此乃何物?”
大将军这次不起身,直接在原位回答道:
“陛下,此物名为『定澜夜明珠』。”
“定澜夜明珠?那不是无稽之谈捏造的么?”
“不一定吧,定澜夜明珠传闻那么多,说不定还真的被大将军找到了呢!”
魏松听到『定澜夜明珠』后,立刻拍打下衣服,起身作揖,道:
“陛下,奴婢以为此物乃定澜夜明珠无疑,但此物实乃不祥之物,传闻定澜夜明珠第一次出现就是在万年前大魏吴王孙十万,错了,东吴大帝孙权孙仲谋之处,那之后东吴大乱,奸人掌印,不知有多少贤良被杀,定澜夜明珠第二次出现是在千年前清风王朝大宴群臣时,整整十年后清风王朝为我朝太祖取代,就在刚才,定澜夜明珠差点害了奴婢性命,承蒙陛下天威方得幸免,臣以为为保天朝社稷,此物万万留不得!”
那紫袍大员起身作揖,道:“陛下,臣以为此物绝非魏常侍所言不祥之物。”
“哦?何以见得?劳烦蔡爱卿了。”
“遵命,”紫袍大员说,“魏常侍所举之例确有其事,然传国玉玺如今已数万年之久,有得玉玺者十数日便死于非命,有持此物僭越称帝者数月而亡,而刻此玉玺者更是二世而亡,莫非传国玉玺也是不祥之物?”
他顿了顿,接着说:
“但古往今来,得此玉玺者更是数不胜数,有得者王数百年之久,而我天朝如今已逾千年之久尚屹立不倒,由此观之,不祥之物实数无稽之谈。”
那魏松听闻此言,更是大怒。
“那你说,片刻之前未央宫地震,又是如何?”
紫袍大员轻蔑一笑,说:
“陛下容禀,臣以为古今兴衰,皆由人,不由天!臣以为德不配位,必遭祸殃!”
“放肆!好歹你也是当朝丞相,竟敢如此辱骂圣上,陛下,蔡弈小人当堂辱骂圣上,理应诛灭三族!”
“魏松,你这小人,天朝国祚千年不息,当今圣上德行不亚列位先帝,怎会德不配位?方才大殿震动,陛下与满朝文武皆安然无事,究竟是谁德不配位?”
魏松被此言气的脸色青白不定,只能以手指蔡弈,口中不住的“你……你……”
大多数不与宦官同流合污的文武大员纷纷以手捂口,偷笑魏松失态。
“好了好了,都住口吧,”皇帝将匣子盖好,轻敲几下匣子,示意肃静。
“那我就收下此物了,不知各位常侍为朕准备了什么啊?”
宫里一下子静的可怕。
只见那众常侍大眼瞪小眼,煞是有趣。
十常侍之首严皓起身作揖,道:“陛下,奴婢等早已备好,只是尚不曾取来,还望陛下恕奴婢等之罪,容奴婢等取来。”
“准了。”
那十人起身,如惊弓之鸟般飞速退下了。
大殿上,十个金盒子是那么刺眼。
“大哥,怎么办啊?我们绝不能矮了那屠户三分!”
严皓只得叹了口气,道:
“如今之计,唯有将那物取来了……”
“可……”
严皓故作轻松地拍了下那人肩膀,道:
“我以为,也许……没问题吧?国师尚未出关,我等还是先隐忍下吧……”
文武大臣,对十年前的那些事有印象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就连乐正凌的目光也变得似乎要把人碎尸万段。
“果然……可恶……”
大殿上再一次变得寂静,静的可怕,
皇帝看着玉匣子中的深蓝色宝杖,良久,才合上匣子,道:
“诸位常侍也有心了,那朕就收下这寒鸦宝杖了……好了,金鼎里的羊肉差不多也该熟了,开宴吧。”
眼见着文武群臣和十常侍都退去了,大殿只剩下乐正凌,沐绝,皇帝三人。
“我先退下了。”
沐绝似乎也觉得这尴尬的气氛并不好受,就先行告退了。
乐正凌眼中不尽的感伤。
最后,只得几句:“唉……”
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宫门。
皇帝看着再次见到的寒鸦宝杖,只得长叹一声。
乐正凌一步步的走到了皇城城门。
那一袭蓝衣的身影,似乎等候多时。
她见到乐正凌,就飞也似的扑了过去。
“阿绫……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外面……”
乐正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
“天依,外面风景不好,没什么好玩的,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松开手,骑上城门外的红色大马,一去不返。
“傻瓜……再怎么瞒着我,我都知道啊……”
乐正凌看着路边,不知如何形容的悲凉涌上心头。
饿殍遍地,流殍载道……
“瑞雪兆丰年……这哪是什么瑞雪啊……”
“那帮家伙……这十年几乎没做过一件好事!”
讽刺的是,前几天,圣京还召开瑞雪文会,听说还有不少文人墨客……
“腐儒败国……哼……”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得飞速离开。
以及,尽量不要踩到这些可怜人……
郊外的一户大宅院。
这里走出大约一里,就是一片墓地。
也因此,这个宅院几乎没有一个人。
一双细腻的手推开宅院库房的一块地砖。
一个少女顺着台阶走了出来,打开了库房里面的锁。
少女一袭红衣,腰间一块玉珏。
玉珏上的浅蓝色流苏和少女一袭红衣、红色发鬓显得格格不入。
脱去了战甲,她便不是什么天朝第一战将乐正凌。
不过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家破人亡的少女罢了。
乐正绫轻车熟路走出了宅院。
随手点燃了几沓黄纸,放在一处墓碑前。
那一片不知有多少墓碑,可大多数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字。
乐正。
“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绫绫无能,十年了……还是无法帮你们报仇……”
她,在这既非治世又非乱世的时代,轻松又艰难的活着……
他人只能看到她亦或是他表面的风光,却不知……
她用七年完成了别人七十年都未必做得到的事。
可大喜之后,却无法寸进。
世事无常。
就连她,也只能感叹命数无常,世态炎凉。
她却不知,身后,有人已等待多时。
洛天依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
唯有……
她从身后,将那双膝跪在地上的少女拥入怀。
认出了来人,乐正绫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索性在天依怀里哭了起来。
良久。
她擦去了眼泪,挣脱了天依的怀抱。
“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的,”少女甜甜一笑,略微抚慰了乐正绫的心。
“不管阿绫怎么瞒着我,我都能感受得到的。”
听到天依这么说,阿绫一愣,随即释然。
那种“气”的拥有者可谓凤毛麟角,不可能的……也许只是奸雄虎侯之类的,但也要多加小心。
毕竟怀璧其罪。
阿绫随手摸了摸天依的头。
似乎觉得就这么把人晾在这里不好,她开口道:
“天依,我带你去吃肉包子吧。”
听闻此言,少女顿时一僵,随即说:
“不,还是不了吧……”
乐正绫顿时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少女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可怜,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因为……因为朱门酒肉臭……”
乐正绫笑了几声,顺手又抚了抚少女的头。
“傻孩子,朱门酒肉臭,不是这个意思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眼见着天依得到糖葫芦肉包子等各种小吃后的喜悦之情,乐正绫也不由得感觉治愈很多。
说来实在嘲讽,
那处宅院约二三十里外,便是一处闹市。
只是这闹市比平时冷清了许多。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落寞的道观。
写着『清虚观』三字的牌匾,也不知蒙了多少灰尘。
只是道观外,一座冰雕是那么显眼……
一袭蓝衣的少女,似乎惊慌的想要躲闪……
但她现在只能保持这个动作。
两人不由得端详起了那座冰雕。
少女衣裙四处可见的图案,似乎暗示了她的身份。
一蓝一红,两个阴阳鱼,正好是一个太极。
这时一个一袭红衣的少女走过,看了看那冰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道观。
乐正绫似乎对这两人很好奇,便拉着天依走进了道观。
两人一推门,便见到一个绯色道袍的道士。
“哈哈哈,阿绫好久不见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乐正绫一下就拽着那道士的领子。
“都说了别那么叫我!”
那红衣道士陪笑道:
“哈哈哈,别那么见外嘛,那我叫你凌将……”
乐正绫只得把手放下。
“你还是叫阿绫吧……”
“话说,外面是怎么回事?还有莫非你们竟收徒了不成?”
“是呀是呀,”红衣道士笑到,“只可惜冷心那孩子又惹了师兄生气,”
随即,他向内院大喊一声:
“音染徒儿,快去把你师妹放出来!”
只见先前的红衣少女径直走出
,不上片刻,引着那封在冰里的冷心进来。
这时,两人才发现,两个女子衣装间的差别仅仅是红色与蓝色的区别而已。
“感谢师姐师叔了,啊,外面的世界空气太新鲜了,似乎不知道多少年没体验过了……”
音染只是淡淡的说到:
“你明明只是被冻在冰里四分之一个时辰都不到而已……”
“乐音染!你有没有同情心啊,我在冰里就仿佛千年万年那样漫长,你居然……”
乐音染只是默默地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知道有没有同情心,我只知道现在你的师傅到了关键的时刻。”
冷心浑身一颤,顿时不说话了。
这时,院内有一蓝衣道士走了出来。
冷心顿时迎了上去:
“师傅啊,我最最最敬爱的师傅啊!徒儿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竟伤我至此啊啊啊……”
“话多。”
那道人似乎惜字如金,就连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喂喂喂,冰道人,话多有什么错啊?”
冰道人冷冷的看了红衣道人一眼,开口道:
“随她师叔,烦人。”
红衣道人不敢顶撞冰道人,只得低声说:
“切,有什么啊,不就比我多那么一寸道行么……”
阿绫天依只见冰道人身上冒出了些许白气,道观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些许。
然后?然后红衣道人就哑巴了。
眼见着气氛如此尴尬,不要命的冷心强势打破僵局。
“师傅师叔,她们都是谁啊?”
“她们呀,她们可是大名鼎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衣道人不知何时竟蒙上了一丝自豪,“这位就是乐……”
乐正绫又一次掐住了红衣道士的领子。
“岳绫,还有『我岳绫』没那么大名气,你这习惯得改改。”
“的确,要不是这火道人是我师弟,我早就给他熟熟皮子了。”
不上片刻,女孩子们就打成了一片。
就连话不多的乐音染也聊的投机。
只是乐正绫却难以融入。
她用七年,走完了别人的七十年。
她虽十八,却如同八十。
天才,究竟是恩赐,还是天罚,无人可知。
乐正绫只得和那火道人冰道人品茗。
“阿绫啊,我们最近弄出了点东西,要不要看一看?”
经不住火道人热烈的目光,乐正绫只能点了点头。
火道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金灿灿的珠子。
“此物名为归元丹,包治百病,又有续命之效,你要么?”
正在谈论食物正开心的冷心突然高声道:
“师叔啊,要是我师傅的话,我倒还信三分,你的话,一分一毫都不能信,岳绫小姐你可要当心了,我这师叔生平最爱坑蒙拐骗,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火道人顿时气急败坏,说:“你这黄毛丫头竟敢拆你师叔的台!这不是骗,这是哄,懂么?修道之人的事,能叫骗么?”
乐正绫趁其不注意,一把夺下金丹,顺手拿出几张未烧尽的纸钱一把拍在火道人脸上:
“给你!不就是要钱么?我每次来都给你们一堆香火钱,你们都用到哪去了?嗯?”
火道人只得陪笑道:
“这,这只能怪师兄,对,师兄总搞什么炼丹,那钱可是哗哗如流水啊……”
听闻这句话,乐正绫的脸就黑了。
冰道人只是默默地说:
“一直以来都是你管账的……还有,我不常炼丹,炼丹的材料有些不是钱能买来的。”
乐正绫手中的茶杯咔咔直响。
眼看着物理决斗马上就要产生,冰道人忙岔开话题:
“如今第三星已现,杀破狼将成,天下怕是真要大乱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乐正绫比起钱,倒是更关心天下。
当下她顾不得私人恩怨,便问到
“他说的都是什么意思?莫非『关键时刻』正是他在推算这些?”
“正是。”火道人轻抿下杯中之茶,道:
“杀破狼,便是『七杀』,『破军』,『贪狼』,传说这三种命格的人都出现,天下便会大乱,那时甚至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七杀,是为扰乱世间之贼!”
“破军,是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是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者,皆能一战成名,若三星聚合,天下必将易主!”
乐正绫不由得为之担忧起来。
“那,你们可知这三人都是谁?”
火道人再抿一口茶,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等自然不能明说,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么?”
乐正绫不由得想起……
听说那严皓,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宦官,但是后来……
几人谈笑间,不觉夕阳早已西下。
“天依阿绫改天再来啊!”
“嗯!我们还会来的!”
天依回首望着冷心,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示意。
乐正绫拉着天依,不上片刻,就又到了那处宅院。
“今天真是高兴呢,跟着阿绫四处吃了点东西,又认识了新的朋友,冷心她们还说有机会带我去江南呢,只是……”
少女喜悦的心情刹那间湮灭。
乐正绫只得将天依拥入怀中。
“对不起天依……阿绫没用,只能给你这种无用的承诺……终有一日,我定会带你纵游天下。”
“别伤心啦阿绫,我相信阿绫能做到的,况且我更没用,每每都要依靠阿绫呢。”
“天依,你想要依靠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呢?”
“应是…举世无双!”
(虽然我很想在这里作为本章的结尾,但是,还不够啊……)
深宫之中,一金缕玉衣之人高坐玉阶之上。
“君临天下……呵,连天依他娘我都保护不好,要这皇位何用?”
“我这父亲,真是无能啊……”
大殿上,回荡着只有皇帝一人能听到的声音:
“你……想要力量么?”
似乎是回应那声音一般,皇帝手中那宝石匣子也发出了不同而又相同的声音:
“洛羽……你……想要力量么?”
“呵,什么力量?血腥的制衡,还是滥杀无辜?亦或者杀妻弃子?还是渴死旷野或者万箭穿心?”
“这样的力量,不要也罢!”
“哦?千百年来,听闻吾之言语者无一不选择了力量,你竟然……”
“呵,若真能天下嘉禾,我宁愿只为一屠户!”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放下手中匣子,走出宫门,仰望天空。
刹那间,他面色苍白。
空气中,只弥漫着三个字:
“杀!破!狼!”
他低头良久,拿起匣子回到了寝宫。
寝宫,依旧有两个太监在等候。
“陛下……”两人刚要屈膝下跪,皇帝开口说:
“你们,去把这盒中宝物赠与魏松魏常侍吧。”
(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希望了,成败,或许在此一举!)
道观里,冰道人还在仰望星辰。
“这天象,并不是人人都能看到……”
“如今第三星已现,但尚未明朗,只怕还未能……”
“这些年来大仇未报,唯一还算好的消息,就是家传至宝不在奸人之手……”
“一日,如同千年。”
看着洛天依的身影逐渐消失,乐正绫的身影也在宅院中消逝,他只得喃喃自语:
“阿绫……这些年苦了你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青绿色的衣装,半黑半白的鬓发,如此的显眼。
可对这个“人”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显眼。
天上,唯有孤月。
地上,别无只影。
——本章完
注1:宋初规定的官服颜色制度一如唐朝。三品以上紫袍,五品以上绯袍,六品以下绿袍,本座采用这个设定。
注2:@晋书 唐太宗房玄龄他们修的,记载不实,各种奇葩,写的跟神话故事一样……唐朝以前,皇帝无权查看史官的记载,而唐朝开了个坏头……不然看看初中历史书,为什么特意写他人为当时君王掩盖过失却有人如实书写?越弘扬是因为越缺少。
注3:晋景公生了病,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召一位算命先生询问。这位算命先生大概是活腻了,就说,他活不到吃新麦子的时候了。
晋景公到了当年新麦子收获时,将算命先生召来,说:你不是说我活不到吃新麦子吗?我这就吃给你看。不过。你算不准,我要先要你的命。就将这位算命先生杀了。
晋景公端碗正要吃饭,觉得有些肚胀,就去上厕所,但却掉到粪坑中——于是,卒。
注4:『菜刀传奇』改编成电影『刀见笑』(注意是见不是剑)后,把『威武大将军』改成了『大公公』,你可以理解为改编后的『刀剑笑』是在这个虚构的时代很出名的戏剧或者中篇小说。
注5:象征改朝换代的杀破狼三星确有传闻,但是电影『铜雀台』中的四星合一纯粹是瞎编的……这里除了杀破狼三星意义和改朝换代也都是笔者虚构,注意。
注6:血腥制衡:孙权后期简直是年迈的昏君,两个儿子相争,孙权杀了一个放逐了一个,支持他们的大臣两边都杀了一批,陆逊就是因为力保太子被孙权罗织二十大罪气的忧愤而死……权御天下的作者一定没好好了解孙权后半生,不然怎会让天依演这种人渣!三国杀国战变的君主孙权,嘉禾(天下太平政治清明之意)获得的却是缘江烽火图,敛资之后获得制衡(说过了血腥制衡),以及对比原始形象丑陋无比可见一斑。
注7:滥杀无辜多的是,不解释。
注8:杀妻弃子:类似的例子请看汉武帝自灭三族。
注9:渴死旷野:袁术得到玉玺后僭越称帝,败亡途中要蜜水解渴,厨师言:“止有血水,安有蜜水?”袁术大叫一声,卒。(虽然不是渴死不要介意)
注10:万箭穿心:孙坚还是愿意匡扶汉室的,斩华雄破吕布(孙坚:罗贯中nmmp),但是洛阳救火时不知哪根筋错乱了,捞出玉玺就想带着跑(但似乎带着玉玺跑了也是罗贯中编的,孙坚:罗贯中nmmp),结果被刘表派兵堵了,被黄祖(刘表手下)手下放暗箭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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